他很快明白這是哪一幕，那是金嵐第一次見到範問玉的場景。

舞臺上的舞女一雙綠色瞳孔，舞蹈間，那雙眸子總是會落在自己身上，像是她的手一般，輕柔地觸碰著自己的肌膚，讓自己的身軀為她而顫栗。

路昀烽一步一步極為緩慢地靠近，他生怕驚擾了這位女子，又怕離得太遠望不見她的風姿。

空氣中，一股甜香再度飄起，他嘴唇微張，回憶起了這一股氣息。

這是他和九點白第一次見面時！

路昀烽猛地擡起頭，果然見臺上的舞女橫躺在地面上，修長的雙腿在空中舞出不同的姿勢。她一個打滾，腹部緊緊貼著舞臺，長發垂落在地面上，瞳孔一眨不眨地註視著自己。

靠近，靠近，再靠近。

直到那股香味越來越濃烈，路昀烽才回神發現九點白以從舞臺上落下，正繞著自己跳舞。

他銀色的長發掃過自己的臉龐，舞動間風吹過他臉上的紅紗，暴露了他抿了胭脂的嘴唇。

紅紗，銀發，綠瞳，金寶石。

那雙修長的手大膽地拂過路昀烽的臉龐，指尖從他的臉側滑至喉結處，輕輕打了個滾後又調皮地離開。

路昀烽伸出手剛要去抓他的手，就被他靈巧地一躍，重新回到了舞臺上。

這個片段不過三十秒，卻讓路昀烽的瞳色越發深邃。

他熟讀劇本，自然清楚範問玉的這一舞，並沒有加上後面的這些動作。

他的師弟……似乎是在撩他。

鼻尖下還殘留著淡淡的甜香，路昀烽平穩呼吸，以金嵐的身份重歸場景。他一邊拍手鼓掌，一邊說出了臺詞，“這就是……瓷靈說的，凈靈骨嗎？”

“好！”明導從房間內走出來，他看著卸下紅紗的九點白，嘆道，“你的‘覆制’，果然厲害。”

九點白坦然接受了這樣的讚賞。他側眸小心地瞥了一眼路昀烽，卻被對方抓了個正著。

那雙原本寫滿溫柔疏離的瞳孔此刻暗沈得可怕。他緊緊地盯著九點白，直到九點白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後，他這才展露笑意，讚同道，“師弟的演技，果然厲害。”他說著對明導道，“剛剛，我居然被他一下子帶入了戲。”

明夫人抱臂站在明光生身旁。這一場試鏡可謂精彩至極，若是將這個消息瞞下直到電影上映後再爆，絕對會成為大熱門。只是，還有一個問題……

她走到眾人面前，掏出手機面對九點白道，“你能‘覆制’聲音嗎？”說完她按下一段語音。

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，嬌柔中帶著點點任性，軟軟糯糯，很討男人喜歡。

她一共放了三遍，等到第三遍放完，她看向九點白，目光中的意思十分明顯。

九點白沒有看她，他註視著手機，沈默了許久。

原本熱鬧的氣氛突然凝滯，路昀烽剛想著為九點白說些什麽，就聽見寂靜的場地內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。

“郎君可敢以自身，度天下之人？若是郎君不敢，妾又怎敢出這般風頭呢？”

那是金嵐同範問玉說出找她的目的後，範問玉給他的回覆。

溫柔帶笑，卻又飽含諷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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